Licht

一半黑时还有骨,十分红处便成灰

【月上重火衍生】【上官透×原创女主】迟一点,天上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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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刑那日,东都上空飘着蒙蒙细雨。


迟迟浑身潮潮的,站在人群中,眼见上官行舟被上了刑场。


“看来,他是料定了咱们不会无动于衷,因此在三条押送道路上都设了埋伏,”裘红袖带着面纱,立于迟迟身后,“也不知一品透他们怎么样了。”

“这般警惕,想必是已劫过一次了,”迟迟紧了紧手,隐隐觉得今日自己要折在这,“不是泛泛之辈啊……但愿他们不要受伤的好。”

“是了。”裘红袖点头附和,“好在上官夫人让咱们留了一手,离行刑还有一阵子,只要拖到他们赶来,一切还有转机。”

“就怕……他算到这一步。”





“上官透,你不会当真以为,自己仍有胜算吧?”望着上官透动作,薛烈眼底不屑尽数暴露于人前,“本王一早吩咐过,囚犯到了立刻行刑,绝不多留片刻。”

“就算你能赶过去,也只有收尸罢了。”

“你怎知,我父亲此时未被救出?”

薛烈听了大声笑道:“你莫不是还心存侥幸,以为我不知你狡兔三窟?”

见上官透脸色渐渐发青,薛烈愈发激动,收扇指了指西边,“在你勉强应付我的玄衣武士时,那条路上已有炊烟升空。”

“知道这意味什么吗?”

“意味有人受了重伤,迟早不治身亡。”





“这才几时便要行刑?!”


迟迟猛地蹙眉,心底暗骂自己乌鸦一只。

她示意裘红袖藏好,随后缓步蹭上前,喊了一句且慢。


“何人胆敢扰乱刑场?!”


“大人有礼,民女迟迟,是罪臣上官行舟的义女,”迟迟将手中竹篮放于地上,恭恭敬敬下跪行礼,“母亲因其哀痛,昨日病倒以至今日无法送行,特让民女来相送一二。”

“望大人看在母亲薄面,准许民女上前送送父亲。”

窦佩蓉的家世真真儿是到哪都管用,监刑官当然知晓上官行舟的夫人是何等不能惹的人物,加之他并不认识迟迟,见她身穿素袍、相貌平平,战战兢兢的只顾将国师府腰牌举过头顶,以为她不过是个小小人物,翻不起大浪。

孰不知这是某人精心打扮,刻意为之,用来掩人耳目的。


“半盏茶后,速速离去。”


“多谢大人!”迟迟面容欣喜的起身,心里却将监刑官骂的狗血淋头。

我娘的面子才值半盏茶?回头把你狗头剁下来给娘当夜壶!

“父亲,那日行礼认亲太过仓促,改口茶,还没有喝呢。”迟迟先喝了一口,证明无毒,这才递过去,“茶已试过,不烫。”


“父亲,您喝茶。”


上官行舟目光灼灼,他如何不清楚这茶是为何意?

仰天大笑,直呼老天待他不薄。

借迟迟之手,上官行舟将改口茶喝的干干净净。在迟迟替其擦拭嘴角时,上官行舟开口说道:“孩子啊,谢谢。”

“父亲,一家人,不说两家话。”

“小迟,好好活着,替我照顾好你母亲,也照顾好透儿。”上官行舟轻轻拍过迟迟手背,微微晃了晃头,“万事莫强求,一切早有定数,知道吗?”

“父亲,你知道吗?母亲曾对我说过一句话,我听后,心生一分震撼,一分喜欢。”

“余下八分敬佩,叫我至今奉为圭臬,愿此生不改。”

“什么话?”


“有些瓜,强扭下来才知甜不甜。”


“我偏要勉强!”









“袖娘!!!”


刑场之外,上官透匆忙赶到。

行刑结束,街上早已空空一片,唯见裘红袖坐于街头,怀里躺着的,是她打伤官差抢来的、已然没有呼吸的上官行舟。


“你为何才来?你为何才来!!!”


泪水猛然滚出,溅在裘红袖拉扯上官透衣襟的手上。

她的声音早已沙哑,一下又一下打着上官透。

上官透任由她打,一双眼死死盯着上官行舟扭曲的面孔——

他走的并不安详,口角有沫,眼尾渗血,颈间那抹紫色炸眼的狠。

奇怪的是,上官透虽觉心如刀割,双眼却落不出一滴泪。

他有些呆愣,半天才缓过神来,问了一句——


“迟儿呢?”


“行刑开始了,却不见你们来,我与迟迟只能出手拖延时间。可我们人太少了,迟迟被重伤带走,我手下的兄弟……”裘红袖不甘心,她不明白计划哪里出了问题,更不相信薛烈能反击的滴水不漏,“你父亲,我替你留下了,你现在……一品透?一品透!”

一巴掌打的上官透耳鸣不已,裘红袖一脸惊慌的指向一处,上官透瞥眼望去,霎那间面色全无。

顾不得裘红袖,上官透疯也似的跑向国师府。

此时国师府前,人声嘈杂,不少人自发提着水桶前来,可终究是杯水车薪,派不上大用。


“娘!!!”


一声嘶吼似是带着血腥,所有人下意识闭嘴回身,见到了一抹蓝色,崩溃的碎在地上。

面朝国师府这片火海,上官透终是喊出了一声娘。

他从未喊过窦佩蓉“娘”,仿佛这个字只属于自己已经故去的娘亲。

可眼下,他趴跪在地,蜷缩成团。除了哭喊,上官透似乎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忘却心口传来的层层痛楚。


似乎只要一直喊,便不会疼。


窦佩蓉的目的很明确


她要上官透再无后顾之忧


留恋已烧,凭吊无处,除非翻案,否则他不会回来。


她要朝廷无迹可寻


徒留满地焦土,荒无人迹,连再加罪名陷害族人的理由都没有。


她要世人皆知上官家族傲骨


纵使遭小人迫害,宁死,也不伏小做人。


清白之身何须旁人作证?任你如何污蔑,我仍堂堂正正。


国师府邸,容不得宵小逞强,是非曲直,定有天理昭彰。


只不过,即便日后真相大白,也是物转星移、沧海桑田。


这一地尘埃,提前送给官家,告诉他——


你终究,害了忠心良臣。

你到底,不是明君圣主。


窦佩蓉的这把火,烧在了官家脸上。




她在替自己的夫君报仇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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